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大众号“冯仑风马牛”（ID：fengluntalk），作者 风马牛，36氪经授权发布。
封面题图｜曹文锦一家合影
上个月，香港「最终的船王」曹文锦逝世，归于上个世纪的「草莽江湖」逐渐远去。
从 20 世纪初曹文锦的祖父用小舟创业开端，曹氏宗族历经四代，生意越做越大，事务遍及美国、新加坡、泰国等地，还曾被「我国宗族财富传承峰会」颁发全球华人宗族传承典范。
这个打破「富不过三代」魔咒的宗族，做对了什么？
01
曹家也曾阅历过富不过三代的危机。
1948 年，国民党政府为了处理军费和财务赤字问题，许多印刷法币，导致物价疯涨，法币急剧价值降低。为抢救其财务经济危机，国民党政府实施币制变革，以金圆券替代法币， 强制民众将黄金、白银和外币兑换为金圆券。
由于金圆券发行量过大，导致金圆券简直等同于废纸，乃至出现吃一顿饭要扛上一袋子钱才行。这次「掠取民财」式的币制变革，导致国民党控制区域的许多中等收入阶级，乃至企业家破产。
其时的曹家现已是上海滩的富商巨贾了。曹文锦祖父的「曹宝记」运送公司事务现已遍及长江沿岸；曹文锦的父亲运营了一家银行；曹文锦的母亲则在南京路开了一家规划很大的珠宝金铺。出生于 1925 年的曹文锦是这个殷实家庭的第三代。
在那场币制变革期间，23 岁的曹文锦做了一件胆大却无比正确的事。他瞒着胆小怕事的父亲，和母亲一同将价值十万美元的金条变卖后转出了上海，存进了香港银行。
曹文锦后来在回想录里写道，「这十万美元变成了咱们一家 1949 年之后，避祸时的仅有活命钱。」
受战乱影响，曹家留在大陆的基业荡然无存。和其时的不少人相同，他们来到了香港。除了曹文锦，其时还有其他三名从上海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这三人分别是宁波籍的董浩云、包玉刚，以及江苏无锡人赵从衍。他们日后在香港航运业叱咤风云，被媒体并称为「四大船王」。
由于有十万美元支撑，曹家八口人其时在香港生计不成问题。不过，当曹文锦的亲属以及大陆公司的职工也都来到香港时，坐吃山空的困境就摆在眼前，作为宗族的长子，重整宗族企业的重担落在了曹文锦身上。好的商人懂得使用周围的条件和资源。其时朝 鲜战役现已打响，受经济封锁的影响，内地急缺汽油、橡胶等化工产品，战后的日本则遗留了许多的化工产品，他们短少的正是内地的土特产，也便是食物。
思虑一再，曹文锦决定做自己家的老本行——进出口贸易。他将日本的化工产品送到内地，换得内地的土特产后，再卖给日本人。跟着战役的深化，曹文锦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很快他就用赚来的钱，买了自己的榜首艘货轮，并建立大南船务公司，也便是万邦航运的前身。
虽然曹文锦一家在香港站稳了脚跟，但时局动荡，以及战后香港黑帮的鼓起，都加剧了曹文锦的不安全感。所以他不只不在香港做不动产出资，还有意涣散自己的财物。
20 世纪 50 年代的香港街头
一个时机也在这时出现。1959 年，借给朋友 50 多万港元的曹文锦收到了一个欠好的音讯，那个在马来西亚开纺织厂的朋友预备抛弃生意，他懊丧地对曹文锦说，「我没想到在大马办厂这么困难，我搞不下去了，我能还给你的便是大马这间纺织厂了。」无法只能承受的曹文锦，在接手纺织厂的时分体会了一把跨界创业的困难。
在最开端，曹文锦连入境签证都拿不到。十分困难入境，又要和煽动工人停工的工会斗智斗勇，工厂开端出产的布料质量也堪忧。其时的作业环境更是恶劣，在椰树林顶用铁皮围城的厂房里，蜥蜴、毒蛇常客。有一次，躺着歇息的曹文锦被一只蜈蚣咬了一下，直到几十年后还能看到疤痕。
虽然如此，曹文锦也没有脱离和抛弃。他常想起祖父创业时的艰苦，后者在黄埔江码头上，不管隆冬盛暑都摇着一条小木船接送巨轮上的水手，那正是曹家作业的起点。
通过近 30 年的开展，到了 1998 年，曹文锦在马来西亚现已具有和纺织有关的 3 家公司，并为马来西亚航空和新加坡航空的女乘务员供给制服。
凭仗相同的意志，曹文锦将生意做到了美国、新加坡、泰国等地，触及航运、工业、金融等范畴。完全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02
在复兴宗族企业的过程中，曹文锦另一项令人称道的身手则是有备无患。他曾骄傲地说，从未将自己的企业堕入财务危机。
曹文锦
20 世纪 70 年代，榜首次石油危机席卷全球，在经济低迷之时，仍然有人购入许多船舶，他们等待着经济复苏时大赚一笔。除了抄底思想，还有一个原因是船运是高度周期性的职业，起崎岖伏是常态。正由于笃定这一点，四大船王之一的董浩云在他人都「弃船上岸」的时分，仍然据守船运事务。
1980 年，董浩云的东方海外集团到达鼎盛，旗下船队达 200 多艘，总吨位达 2100 万吨，直逼苏联全国的商队总额。但支撑起这样的昌盛的不是真的市场需求，而是债款，到 1983 年，东方海外的企业负债就现已高达 14 亿美元。
和董浩云不同，慎重的曹文锦预感到航运业转入低落时，就当即出售自己的船舶，一向削减到 15 艘。他也因而躲过了 80 年代中期那场世界性的船运浩劫。
东方海外就没有那么好运。1986 年，霍英东出资抢救东方海外时，获取了其 50% 的股权，这意味着董家失掉了董浩云终身筹办的作业，董浩云的长子董建华也自此弃商从政。
过后，总有人问曹文锦是怎么躲过那次浩劫的。在曹文锦看来，自己成功的诀窍无非两条。
一是，在财务方面采纳慎重情绪，从不把「一切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二是，因地制宜，量力而为，从不向银行许多告贷。
事实上，曹文锦对银行的认知和家长教育分不开，在银行当职工时，他见过太多的银行向借主逼债的事了。那时曹文锦才 20 多岁，刚从上海圣约翰大学结业，爸爸妈妈都想他去自己的公司上班，为抢夺他的去向争吵不休，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悉数都去。作为劝业银行的兴办者，父亲给曹文锦的结业训练是派他去金宗仁兴办的五洲银行当实习生。
这段阅历让他清楚银行的套路和实质，「银行给你借款，就好像晴天借给你雨伞，到了下雨天，他就要把伞收回去，是典型的落雨收伞。」
不过，人往往是他过往阅历的出现，曹文锦也不能破例，在共享自己成功诀窍的的时分，他也坦白，年代在改变，自己那套阅历并不合适一切的生意。对他而言，另一个惋惜则是由于不在香港做不动产，失掉许多挣钱的时机。
一度涉猎水泥生意的曹文锦明知道在香港做房地产有事半功倍的作用，却仍然挑选避开，原因便是从前的阅历现已成为他的心病。「一想到当年，我家的不动产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我便打定主意，不在香港开展不动产，然后失掉一个大好的良机，这不能不算是我的一个失算。」
虽然有惋惜，但曹文锦仍然参加了许多重要的前史时刻。1986 年，当航运作业进入低落期时，新加坡也发生了独立以来的初次经济不景气。在此布景下，曹文锦、李嘉诚、郑裕彤等人被李光耀约请出资新加坡，他们一同商议出的方法就将新加坡打造成世界会议中心。
在新达城世界会议与展览中心启用典礼上，曹文锦（左二）邵逸夫（左一）和李嘉诚（右一）将一张 200 万美元的慈悲捐款支票交到李光耀（右二）手中
得到李光耀的首肯后，曹文锦被推选为新加坡新达城市开展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而那座中心的会议展览中心的修建则由曹文锦的儿子曹慰祖担任规划。曹慰祖结业于哈佛大学修建系，并在修建大师贝聿铭的公司作业。
该项目修建历经十年，刚建成就被世贸安排选为榜首次会议的会址，并成为新加坡地标修建。新加坡政府则在 2008 年颁发曹文锦「荣誉市民」的称谓。
就像曹文锦在自传中所说的那样，「我的终身，有过不少惊险的阅历。过后回想，可说是多姿多彩，不枉此生。」
03
但一代人终将老去，宗族作业也需求传承，曹家第四代接班人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上台。
曹文锦有四个孩子，只要小儿子曹慰德对商业感兴趣，和父亲相同，曹慰德也在 20 岁的时分就开端触摸宗族作业。但和父亲曹文锦的慎重不同，进入公司做见习生的第二年，曹慰德就向父亲借了 300 万美元去创业。一开端曹文锦并不看好没有阅历的儿子的创业，仍是在助理的劝说下才把钱拨给曹慰德。
曹慰德和父亲曹文锦
好在曹慰德没有孤负父亲的希望。数年后，做棕榈油生意的他用这 300 万赚回了 2500 万美元。并把面对破产的泰国世界船务公司扭亏为盈，完结私有化。1994 年，曹慰德带领泰国世界船务公司上市，他的个人财富也随之飙升至 2 亿美元。
但想要顺畅接班仍然不能急于求成，曹慰德也曾怅惘和惊慌过——「我接班会不会给宗族带来失利？」
对香港人来说，曹慰德接班的 20 世纪 90 年代是一个张狂的年代，人人炒股，「东亚四小龙」的概念影响着每一个人。那也是香港房地产的黄金年代，新式百货公司、商场不断开设，各大奢华品牌争相进驻，铜锣湾的崇光购物街成为仅次于美国纽约第五大路的全世界高租金排名第二的商业街。
走在街上的曹慰德能显着感受到就连街上的人走路都在变快。「日子在这个大环境中我有些困惑，我感觉长期坚持这样的经济开展是有些不正常的。」
不过，曹慰德没有更多的时刻感叹年代的改变，为了顺畅接班，他和父亲曹文锦拟定了一个五年接班方案。
这段时期被曹慰德称之为「一个饭碗，两双筷子」。在此期间，假如二人有争议，他就先依照父亲曹文锦的做，行不通之后再依照自己的做。「两次不通，他欠好意思了，他问我，你说怎么做？」正是在这种磨合中，曹慰德赢得公司其他人的信赖，也大大缓冲了宗族企业因接班换代带来的冲击。
作为一个有主意的接班人，曹慰德另一个特殊的做法则是直接买下父亲的公司。依托自己在泰国的财物，曹慰德又向银行和父亲借了一些钱，将彼时市值 3 亿美元的万邦航运全体买下。
挑选这么做，是由于在曹慰德看来，公司要对许多人担任，钱能够分，但公司是不能够分的，他告知父亲，「我能够把你的企业买过来，你把钱分给我的兄弟姐妹。」
到 1994 年，在担任万邦航运履行董事五年之后，曹慰德正式顶替 70 岁的父亲，出任董事长。接班后，他把企业总部搬到了新加坡，将万邦航运重组为万邦泛亚（私家）有限公司，并完成了多元化运营，进军工业、出资、日子及房地产等范畴。
接班 20 多年后，曹慰德将万邦的整体规划，相较于父亲曹文锦年代，扩张了十数倍。「他是我万邦集团公司最合适、也是最得力的接班人」，曹文锦不惜赞扬道。
在曹慰德接班的那一年，他还建立了非营利安排「东西方文明开展中心」，用于研讨现代性与可持续开展。后来又捐资 2500 万元和清华大学教育学院协作，建立了「东西方可持续开展研讨中心」。在他看来，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后，传承并不是传承企业，也不是传承宗族，而是传承人类文明精华。
以为财富是一把双刃剑的曹慰德不愿意直接给儿女过多的财富。他的儿子现在在美国一所大学教学，据曹慰德介绍，儿子作业后便不再给予资金支撑，现已成婚的儿子一家一度住在一套只要 50 平米的小房子里。
曹慰德说，「放在嘴边的成功怎么能算成功，每个人都要尽力，生命有应战才有含义。」
参考资料：
1.《豪门兴衰——百年香港商业》杜博奇
2.《我的阅历与航运 六十载》曹文锦
3.《船王四代掌舵人曹慰德：在行商中修行 》榜首财经
4.《曹慰德： 宗族唯有「进化」，方能传承》我国慈悲家5.《香港地产30年（二）90年代，从黄金年代到泡沫毁灭》 新浪房产
图片来自网络 本篇作者｜黍风主编｜王滔编审｜陈润江参谋｜王淑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