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流量年代?这个问题或许难以答复,由于这正是咱们所日子的年代。
有人说流量是群众号阅览10w+,有人说流量是短视频带货直播流水几百万,还有人说流量现已变成了日子的实质属性之一。
的确,现在没有流量意味着不被看见,你能看到就现已是流量的一部分。
可是咱们仍是想问,在这个流量年代里,咱们究竟是被服务的,仍是被操作的?咱们可以做到不被浪潮改动吗?潮水退去之后,又留下了些什么?
流量:几家欢欣几家愁?
1.
这个年代,咱们都是互联网公司的数字劳工
窦文涛:我这么掉队的一个人,也不得不触摸流量了。并且很羞愧的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流量究竟是什么?流量跟点击率有什么不同?
魏武挥:流量和点击率,你简直可以认为是一回事,但仅仅它的数值不相同。比方说有一百个流量,或许有十个人点击,由于或许一个人会重复看。
窦文涛:由于便是说像干咱们这行的,整天没人跟我聊节目了,满是聊流量数据的。
那天还有一个学者跟我讲,说为什么玩短视频上瘾啊,便是让你喜爱的东西,接二连三地就跳出来。算法的背面有上千个工程师,意图便是让你上瘾。
我一开始说我还真不信这邪了,咱们这个自在兵士,你能知道我喜爱什么?所以我觉得这特初级。可是呢,如同我刷手机的时刻的确越来越长了。
蒋方舟:我做互联网的朋友说,国际上只要两种商业是把他的使用者、他的客户叫作User,一种是贩毒,一种是互联网。
由于对互联网公司来说,你觉得你是它的客户,但其实你是他的东西,你仅仅许多算法傍边的一个过程罢了。
魏武挥:你是他的东西,有一种理论,便是说其实咱们都是互联网公司的数字劳工。
蒋方舟:你认为你是客户吗?
魏武挥:对,你看你还没得到一分钱,它也不发你薪酬,你天天就在那儿刷,每天七八个小时就给他了。这七八个小时后边便是广告价值,他就挣那个钱,然后你便是他的职工。
蒋方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人就成了一个流量进口。比方十年前他人给我博客留言说,看了你的书,现在来查你的博客,感觉很喜爱你。
可是现在彻底变了,变成我很喜爱你的节目,很喜爱你的微博,我买一本书支撑你。我说这为什么呢,我一个朋友就告知我说,这是流量进口搬运。
便是咱们认知你的方法发生了改动,所以便是窦文涛看过什么,也变成了一个他人引流的进口。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进口,你的行为也是一个进口,通向一个更大的流量。
窦文涛:你说的让我产生了一种科幻电影里的梦想,是不是说今后身上会有个流量值,就互相买卖,你有多少流量,我有多少流量。
魏武挥:那还可以彼此比较,所以最近不是刚出了一个特别搞笑的工作,便是有人发现周杰伦没有粉丝给他打榜,然后就觉得他票怎样能卖得掉呢?
窦文涛:对,后来我看到有个文章就剖析,说这或许是个零零后的饭圈妹妹。他们现在饭圈的概念是,你说你粉一个偶像,你不为他做数据,你算什么粉丝。
或许像你们这样的,周杰伦的粉丝会觉得,我仅仅买买专辑、把周杰伦的相片贴在床头、我心中在想着杰伦,就够了。可是饭圈的思想是,你不为他做点什么吗?
魏武挥:我年青的时分粉小虎队,我便是买个唱片,买个碟就完了。小虎队他们的这种形象和在社会傍边的知名度不是我形成的,我便是他的一个顾客。
可是今日粉丝会觉得,在偶像形象的传达度傍边,我起了很大作用。这叫参加感,假如你把偶像看成是个产品的话,便是这个产品的制作我有份。
马家辉:那有满足感在里边。
魏武挥:对,有成就感,便是咱们这么尽力,所以他才会那么火。包含国内的小米手机,就那么几年时刻就做出了现在这么大的商场,他们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之一担任做营销的那个黎万强专门写过一本书叫《参加感》。
便是说小米手机之所以变成这个姿态,是咱们听了许多米粉的定见,所以米粉在小米手机这个产品上,他觉得有他的劳绩。这是很重要的一种心思。
2.
“贩卖焦虑”其实是一种传统职业
窦文涛:方舟,你是作家,你会写那个“十万加”吗?
蒋方舟:我会写呀。
窦文涛:怎样写?有什么招?
蒋方舟:我写过,可是我并不是冲着“十万加”去的,仅仅它不可思议成为了“十万加”。我觉得有两种特别简单取得“十万加”的方法,一种是引起焦虑,一种是引起共识。
比方说我或许不写我作为一个作家怎样样,而是我立刻就要到三十岁了,我关于日子是这么想的。那或许会有三十多岁的人,或许不到三十岁的人,都点进来看这样。
魏武挥:其实我把这些都称为叫心思投射。电影和小说里这这种套路特别多,我年青的时分看金庸,金庸也玩这个套路。
有多少男人把自己投射到韦小宝身上,然后说我要娶一个双儿这样的老婆,对不对?这便是心思投射,这些能找到投射小说、电影、电视剧,往往流量很大;可是你要正儿八经坐下来,说我写一本哲学书,这不会有流量的,由于它不会有投射。
马家辉:这仍是焦虑跟共识,你刚说的那个套路,其实一向有用,用得最多是什么?在网络年代没有呈现的时分,就用得最多是卖药的,卖药的广告永远是这样:你早上起来,没吃早餐会饿吗?
魏武挥:再往前,算命也是。
马家辉:算命很好玩,算命乃至是不需求招徕的,每个人总有挫折的时分,穷算命、富烧香,不顺利才会去找你。
可是卖药你分明好好的,就问你早上没吃早餐会饿吗?然后蹲下来起来会晕吗?问了之后忽然焦虑就来了,然后就去买他的药了,相同的道理,只不过现在有了网络比较便利。
3.
没有流量,就意味着不被看见
窦文涛:可是这样也有问题,全部上个世纪的哲学家说,社会驱动力是开展的内核,是由生产力和生产联系构成的。每个前史年代咱们都会找出一个关键词,比方现在或许是科技转化生产力。
可是今日我真的觉得处处都是流量,乃至多到有点善恶难辨,流量倒逼的这种状况在哪个职业都有呈现。
你比方说它从好的一面来说,咱们讲了这么多年的公民当家作主,现在的网络的确是越来越为用户服务了,我觉得顾客的方位在上升,自我的存在感在加强,每个人都越来越觉得我也有扭转乾坤之力。
这跟曩昔不相同,你比方说曩昔比方莫言式的作家,他写个小说,咱们只能崇拜,现在你感觉就那个读者看得不喜爱,就直接梗着脖子站起来了,对吧。
魏武挥:并且我可以催你一把,快点更,今日还不写。
窦文涛:对,干吗要这么写,你应该那么写。
蒋方舟:当全部的东西在一块十分小的屏幕上面争抢你的注意力,全部的APP图标都来说看我吧,全部的推送都说你看我今日多美观。
我觉妥当全部东西在一个十分小的狭隘的空间里边去抢夺注意力的时分,那这个人的主人翁认识就变得分外的强了。
窦文涛:可是也有或许这主人翁上瘾了,他自己也被一种瘾所操控了。我记住前次咱们聊韶光派的时分,家辉就说过一个,我就说现在全部东西都越来越快,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越来越简单涣散。
我觉得物极必反吧,有一天咱们会嫌弃这全部,其时家辉说不一定,将来的年青人或许就叫多屏生计,专心可以几用。
马家辉:那的确是个应战,由于话说究竟,你人有自在,可以去寻求任何东西。可是人也会有不同的愿望,你总有一些想寻求有含义的创造的人。
我想起美国十分重要的一位作家诺曼·梅勒,他讲一句话,说我坚持创造不是由于我信任国际上有读者。好,那这个读者可以变成说我不是由于信任国际上有流量,而是我信任国际上有文学。
不论你流量是“十万加”、“百万加”没有联系。我信任的是国际上有文学,我觉得仔细寻求含义的人一定是有的。不仅是咱们说的莫言级的作家,全部人,每一个范畴都是,你生命里边总有一些东西不是被流量能替代的。
蒋方舟:并且我有一个疑问,我一向觉得流量有的时分意味着被看见。
文学当然有含义,可是我刚刚提到流量进口搬运,咱们都经过流量进口去看到一个东西,哪怕它货不对版,后来扔掉了也好。
不过当你没有这个流量进口的时分,是不是意味着你写东西也不被看见呢?就像咱们都用手机去认知一本书的时分,你不参加这个竞赛,是不是就意味着不能被看见。不会被看见呢?
魏武挥:对,现在比方像我这种人我是不买纸质书的。然后有时分我的朋友会送我纸质书,假如我够熟的话我会跟他讲把你的那个word档发给我吧,我确保不传出去,你别给我寄书。
由于我家放不下了,所以今日任何一本书,当我发现有这本书它没有电子版,我是不会买的。老实说我少看一本书又怎样样呢?我国际不会塌的。
我不看莫言小说怎样样呢?没有联系,假如莫言的小说可以变成电子版,那我就看一下,你不变成电子版我就不看。
4.
流量的实质是嗜血的
窦文涛:并且我觉得便是如同在这样人人争流量的这个年代,咱们不能太灵敏,对许多问题要脱敏。
你信任有实在的文学,那我这学新闻的我还信任有实在的实际呢。我有时分看见一些网络文章,当然内容我也没看,我就看这个标题。
蒋方舟:自媒体的这种。
窦文涛:对,它就把一个节目比方说咱们圆桌,标题直接叫“方舟跟马家辉激辩,窦文涛看得呆若木鸡,局势操控不住了”,然后又说“魏武挥气场彻底碾压蒋方舟”之类的,就把《圆桌派》说成了《奇葩说》的作用。
当然人家《奇葩说》看的人更多,问题是咱不是那样的节目,那不是实际。我还在说呢,这年头莫非连咱们掌管人职业也需求进行常识遍及了吗?嘉宾们之间友爱谈天假如都能给说成是怼人,那还怎样谈天?
假如掌管人提的问题都代表掌管人自己的观念,那国际上就没有掌管了。可是我看了第三篇之后,我才理解不是人家这个作者对我这个职业没有常识,是我对人家这个职业没有常识。
你认为他真不理解?他是脑子里有一个固定的争来斗去的结构,由于人便是嗜血的。所以我觉得流量这件事是善和恶我欠好说,可是从我的感觉上来说它或许会让咱们许多人变得脾气越来越欠好。
由于人的赋性,我记住王蒙教师就说过:“我总是发现在人道傍边有一个旮旯是嗜血的”。所以你看现在招引眼球的标题,都是讲人与人之间的不好,他掰了,他打他了,他奋斗过了他了,这个东西有流量。
蒋方舟:其实流量思想背面的逻辑便是说,这个工作的实质是什么现已不重要了。你说的这个现状在新闻上面更或许说组织媒体上更显着。
便是许多组织媒体辛辛苦苦采访,或许两三个月写了一篇稿子,然后它这个实际就被一个自媒体用了一个十分耸动的一个标题,添加了十分多的细节,变成了一个“十万加”的文章。
所以我觉得流量思想背面的逻辑便是说这个工作,它实质是什么现已不重要了,可是我被看到便是比这个工作自身的姿态更为重要。
魏武挥:其实所谓的上了文学殿堂的小说它也是制作抵触的。全部好的电影,好的电视剧,好的文学著作一定要制作抵触。
窦文涛:对,你说得十分好,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实在的国际也变成了一部小说,咱们都是艺人,都是标签。说起来,你们俩都是作家,那现在进入到了这个流量年代,你写的东西的时分你不受流量的影响吗?
蒋方舟:所以我做出的改动便是比方说上节目,运营微博,我把这个门做好,把这个门做大,那你进来之后发现本来蒋方舟不是一个跟马家辉互怼,跟窦文涛互呛,然后被马未都痛斥,被魏教师碾压的人。
他有的就散去了,有的就沉积了,所以关于我来说或许那剩余的百分之十,百分之五是重要的吧。
窦文涛:家辉呢?
马家辉:我觉得会寻找不相同的东西吧。我看到蒋方舟的微博有那么多的阅览,我也不爽。可是我知道这个部分寻求的是快感,还不叫作高兴,有含义的工作才叫高兴。
快感是我今日阅览量高了,比蒋方舟高,比窦文涛高什么,或许有人称誉我。可是你创造小众的,乃至没人看的著作的时分,你就需求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我常常着重在网络国际也好,在实际都相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窦文涛:你看我的挑选便是挑选无知。我不知道,由于我后来发现谁也别看不起谁,比方说我做节目,我也期望流量导向,其实我真的我无所谓的,你们爱听什么,谁能告知我?但问题是你们自个儿都不相同。
假如有一个人冥冥之中告知我,你聊这个,你就可以取得最大的流量,我当然乐意,咱们便是干这个的,对吗?可是问题在于实际上是无从推测。
你还得假模假式地去揣摩,这次收视高了,这次收视不高。就跟他们拍电影似的,拍一个爆款出来,说喜剧片火,你拍一个你就掉沟里了。
5.
常识付费是流量年代的出版业吗?
蒋方舟:这个我最近特别有感受,就拿常识付费来说,或许咱们谈到常识付费有的时分,还略微有点看不起。可是我后来认识到,其实对许多人来说他觉得常识付费对他来说是一种上升。
魏武挥:我觉得咱们对常识付费有许多误解。我在豆瓣上买了六七个常识付费节目。比方我举个比方它里边有一个节目叫《哲学思想史》八十讲,是公民大学的一个哲学教授讲的。我全听完了,常识付费有卖情商课的,卖职业生涯课的,也有正儿八经做学术的。
蒋方舟:并且对许多人来说他会觉得我本来仅仅用流量和时刻去刷一刷短视频,去看快手,现在我还常识付费了,你知道,对他来说他是一种提高,所以我后来觉得真的,谁也别看不起谁。
魏武挥:我是用出版业的目光来看常识付费的,每年咱们我国应该出三十万种图书,其间许多都是废物,可是每年总之会出那么一些精品,并且精品一定是在三十万种图书傍边是少数的。
那常识付费也相同,假如用出版业的眼光去看常识付费的话,你会觉得这行有烂的当地但也有好的当地。
马家辉:由于我也有参加,常识付费我觉得比较正向的一个点是什么呢?做出版业,首要创造者仍是一个,你基本上是闭起门来写。可是常识付费做得好的都是有一个团队的。
比方说流程是这样的,现在我讲十讲什么社会学史,我一般要写一个稿子出来,然后团队告知你从音频的视点你哪里噜苏,干货太少了,要加什么,再给我,我再录,然后再来两三回合。
后来乃至有什么呢?我先录完一段他们还要找个修改,到马路上面听或许说在跑步机上面听,他要模仿像一个窦文涛这样的购买者,你在那个状况下面听的声响音感好欠好,语感好欠好,最终才定本。
所以说从出版业的视点来看,常识付费便是把受众跟创造者连接起来,十分有用。乃至关于创造者也是好的,他们让我自我调教,更懂得从常识受众的视点来创造,那是功德。
窦文涛:流量的年代它实际上就意味着各取所需的一个年代,便是任何一块自留地都有它的一个方位。
有各式各样的人和各式各样的需求,你想要大的流量就要去巴结群众,可是小流量的东西也有它的生计下来的方法。
这个视点上看来,如同那些大流量也并没有碾压了全部的多样性。
蒋方舟:对,马尔克斯写过一个故事我觉得特别感人,他便是说有一个人在小的甘蔗桶里边养萤火虫,那甘蔗桶里边一点点糖汁就养那么一点点萤火虫。所以如同他只需求那么小小的一点流量,这些萤火虫就能活下来,就能闪烁多少年。
窦文涛:所以说在这个流量的年代,它培育起来的应该是愿望和抱负之间的联系。
你比方咱要是讲愿望,讲野心,那全部的人都慌张了,我怎样能得到大的流量?可是假如你讲抱负,讲爱或许讲文学讲实际讲本相,很小一点点光,可是你也会是你的一个存在,那你守住这点光,咱们不大不小也是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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